7月22日下午，杭州城北冯家浜路。

虽然熬过了48天的雨季，但落下后天气异常闷热潮湿，午后还会有雷雨来临。

郝好骑着电动自行车，一头扎进了树荫里。他皱着眉头，等待着一场雷雨。40分钟后，雨过天晴，天气又恢复闷热，这让郝好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因为没有下雨的炎热天气意味着接下来的四五个小时里会非常热闹:他把两个大箱子卸在车上，开始布置摊位、仓鼠、观赏鱼和“动物别墅”...这是当时的主要商品。

距离第一波客户到达现场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个长约200米的步行街区，即将开始一场“仲夏夜狂欢”:卖衣服的，卖玩具的，贴膜的，烤蛋卷的，推车的，乘凉的...白天街上大约有70个摊位，周围小区很多居民都在往外赶，卖东西，砍价。

6月初，成都因“允许街头摆摊占道经营”被官方表扬。“地摊经济和小店经济是地球上工作和烟火的重要来源”。这一个多月来，国内很多城市对摊主的宽容和支持，让很多人开始了练摊的生活。

培训摊不仅带来收入，也改变了一条街甚至一个城市的气质。

今天，我们将谈论郝好所在的街道。在这条街上，有穿梭在城市街头20多年的老摊主，也有更有一天到一个月实践摊位经验的新摊主。

去年这个时候，街上还有点冷，一天最热闹的饭后，只有几个人在走。但是现在，它有了新的面貌。

下午五点半，江南的夏夜还未黑，城市里的烟花开始回归。

小楠是第一个到的摊主，她“老”了10天。半小时前，他把一箱玩具整理得整整齐齐。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卖了三个减压球，每个都进了5块钱，于是奖励自己一个两元的雪糕。小楠今年12岁，即将上五年级。因为家住得近，又是暑假，他几乎每天都是整条街第一个报到的摊主。

就在小楠吃冰淇淋的时候，和他一起摆摊的叔叔阿姨们带着“家伙”来了:有的在他面前铺上凉席放货物，有的推着三轮车找街边小店接电，有的带着打气筒的充气小孩挖沙池。5点半左右，整条街“焕然一新”:一条200米长、5-6米宽的街道步行区被约70个摊位占据，只剩下两米多宽的人行通道。

晚上7点，进入一天的“仲夏夜狂欢”。

卖衣服的摊位最多，t恤，防蚊裤，裙子，涵盖婴儿到老人。其中，优优和季春的展位最为抢眼，她们是一对闺蜜，“撒年龄”5天。他们经营服装店已经十多年了。地摊上既有女生热裤，也有今年大热的BM风格女装。价格都在100元以下，还不断有人砍价买衣服。

张姐最会和人交朋友。她自称“摊龄”20多年，曾经去杭州很多地方摆摊卖百货。和客户沟通的开场白几乎一模一样:“得了吧，你家上次在我这买了东西。”在“例行问候”之后，大多数路人会拿走一个鞋刷或一个洗碗球。

董芳是路边小区的业主，已经“高龄”20天了。他的摊位占地最大，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充气挖沙池和一个充气钓鱼池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夏夜外出的小孩子。据初步估算，每个宝宝每次玩10元，一天能赚200多元。

一个多月前，这些人不会出现在这里。6月初，杭州提出放开“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这些愿意摆摊的摊主自发聚集在这里，形成了夜市一条街。到了晚上，白天荡来荡去的街道空变成了热闹的集市，周围小区的很多居民都赶了出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广场舞的音乐、孩子们的笑声，组成了一首“夜市交响曲”。

地摊带来了什么？

普通人的夜市是晚饭后开始，摊主的夜市是早上5点开始。

浩浩今年19岁，已经“高龄”一个月了。他卖小宠物，比如仓鼠和观赏鱼。为了抢到好货，他需要早上5点起床去市场进货，9点到10点在家分拣货物，然后给电动自行车充满电。他必须在下午4点前离开去找个地方。

我以为这个年纪摆地摊大概是暑假体验生活。结果浩浩说自己16岁大专毕业，有过几份工作，但是因为接受不了老板待人接物的方式，时间都不长。

一个月前，他听说他父亲的一个同事在这条街上卖小宠物，所以他决定来试试。尝试的结果是，一个月后他“干掉”了同行的大叔。

“我的货都是跟我一样挑的。他们在这条街上是绝对排外的。他们不能模仿他们。”我喜欢养宠物和学习。逛夜市的人经常会被这个口齿伶俐、穿着跨栏背心的年轻人吸引。郝好的实践摊位一个月的营业额超过一万元。

在这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心目中，摆地摊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为了争一口气，向长辈证明自己有信心“拥有人格自由”。

沿着这条街走，你似乎能看到城市生活的另一面。他们在这里有着相同的身份“摊主”，有着不同的经历，却有着不同的希望。

这位50岁的杭州大叔在煎蛋卷的时候满头大汗。他说自己以前是做大生意的，现在生意不好，干脆把朋友的机器拿出来摆地摊赚点钱。

这位30岁的全职妈妈摆弄着精致的花瓶和盆栽。她说摆摊前不到两岁的女儿还在缠着她。这一刻，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想做点什么。

这名25岁的新婚男子试图向路过的孩子兜售玩具。他说，半个月前他辞职了，生活的压力开始落在这个95后的家庭顶梁柱身上。他想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20岁情侣面对面卖纹身贴和自制精油。他们的产品是最独特的，在这个生活气息浓厚的夜市里很少有人关心。他们说想在这里找到志同道合的玩伴。

300个数字块

在杭州，像冯家浜路这条一样自由生长、热闹非凡的夜市街不在少数。

这和杭州的城市基因是分不开的。

杭州作为电商之都，民营经济和信息经济异常活跃。电商创业和个人创业门槛低，包容性强。在最近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还宣布，7月至9月将选择三条国家级步行街，举办出口产品转内销系列活动，其中就包括杭州。此外，杭州是阿里巴巴总部所在地，率先成为“无现金城市”，为地摊经济的跟进奠定了基础。

对于夜市来说，更重要的是阿里巴巴的批发平台——1688。

走在这条街上，如果和摊主聊起他们的摆摊经历，大部分都会分享。一个卖儿童玩具的摊主真的跟我说，一定要卖差异化的产品，直接找工厂拿货。他说别人看到他的夜光减压球卖得好，纷纷购买。卖完这批货，他还要找新的爆款，他首选的批发平台是阿里1688。

真正的购买方式得到了夜市很多年轻摊主的认可。

在年轻人聚集的哔哩哔哩，1688被视为珍宝应用，甚至高居苹果应用商店下载榜榜首。有媒体评论称，“爷爷级App”成功走出圈子，体现了年轻人购物的理性、克制和务实。

这种实用主义与追求地摊产品极致性价比的目的不谋而合，也印证了年轻人热衷地摊的原因:他们愿意寻找“好东西”，习惯分享生活。

此前，阿里1688发布“便民夜市”帮扶计划，提供700亿专项信用购买资金，同时开辟夜市购买专区，组织各地优质行业带厂货进站；7月25日，1688启动“百城万店”计划。今年，它的目标是在全国300个县市建立数字街区，为10万家小店提供服务。目前已先后与河南汝州市、登封市、宁夏银川市、重庆南岸区、广东中山市、海南三亚等全国近20个城市确定合作意向。

开盘前，遇到一个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她说，夜市刚形成时，也存在争抢摊位、影响行人通行等问题。现在一些街道步行区已经划分为50个固定摊位，物业帮助监督管理，允许每天晚上5: 30到9: 30有序占用。

总是第一个到的小楠告诉我，他摆摊是为了给自己攒钱买电话表。他的父母支持他，帮他挑选和盘点商品。说这话的时候，他舔了舔手里的雪糕，稚嫩的脸上带着骄傲是那么的可爱。